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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哲学与写作学蒂结起了一种历史性和现实性的存在关系,这是一种存在意义上的必然,但写作哲学问题之被纳入人的精神探索的意识视野--而从写作学的涌动开始,这纯粹是一种人类思维的跃迁与写作学探索纵深挺进间的一次偶然性碰撞,这种偶然性碰撞使写作学获得了一种得天独厚的发展自己的可能性和可以高起点建构自己的现实性。然而,写作哲学所赖以存在和意识性的进行探讨的对象性支撑点不是写作,而是书写。即写作哲学的真正适合它的准确名称不是"写作哲学",而应该是"书写学"或者"书写的哲学"。我们现在估且称它为"写作哲学",也仅是因为它的意识性存在(而不是它的自然性存在)是由于写作学研究的兴趣激发的缘故。所以,写作哲学固然要思考和审查人类有关于写作的哲学问题,但写作哲学却是要最终从这种狭小的范围中走出来而对人类的生存书写的自然性、历史性和文化性问题进行终极意义上的哲学追问和美学考察。换句话,写作哲学对写作的哲学问题的审查,仅是写作哲学的思维的特定的"点"而已,对人类(以及包括对宇宙自然的)的书写问题的哲学困境和美学追问,才是其真正的"面"--或者说最终的对象。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写作学知识体系的构建企图包囊写作哲学的想法,和写作哲学探索希望依附于写作学而求得自身发展的愿望,都是一种单向的"自恋",这种"单向式"的自恋情结,是既不利于写作学的健康发展,也无益于写作哲学研究的正常展开。
虽然,写作哲学必须要考察人类的写作问题,这不仅仅是因为写作的哲学问题的意识性存在和学术话语是由于写作学研究人类的写作问题而引起的,更重要的是,写作现象是人类生存和宇宙自然生存相互书写中最典型、最实在、最普遍的一种形式,要思考和探察我们所赖以存在的这个世界的书写性和被书写性的最隐秘的真象,就不得不考察和追赶问人类生活中的各种有关于写作的哲学问题。
写作的哲学考察的思维起点
由于写作哲学问题的意识性存在和写作哲学话语的产生,偶然地生发于写作学的话语情境之中,这就注定了写作哲学的话语体系的构建必然要从现实地观照人类写作现象开始。
那么,写作哲学对写作的哲学考察的思维起点应该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本身就不可回避的引发出另一个问题,即:今天的人类意识为什么需要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写作?
有关于这个问题,实际上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今天的人类生活不仅是一种世纪性的跃迁,而且更是一种千年性的迈进。在这样一种生存处境中,人类文明地生存与发展出现了质的飞跃。这种飞跃最为突出地体现在如下两个方面:
随着人类教育的社会化和大众化,现代生活中的人的文化水准得到普遍的提高。加之大众传播技术的日新月异的发展,社会生活领域的高技术化、高情感化的日益形成,写作这种独特的创造性形式由过去的少数人独享而变成了一种大众化的基本生存技能,写作作为一种少数文化精英的特殊生活方式,演变成为一种社会化的生活方式--这样一种巨大的变革,必然要求着人们对它进行哲学上的重新考察变成可能。因为,作为一种文化精英的生活方式要演变成一种社会大众的生活方式和一种必备的生存技能,这必须要经历一种社会化的观念的改变,这样一种要求性必然要导致一种理论上的求解答,和追求一种与此相关的纯粹知识体系的支撑。所以,有关于社会化的写作的哲学考察也就变得了可能和现实。
另一方面,由于科技的全速进步,社会经济的繁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动了人类文明的上升,文明的上升,人类对自身的文化意识获得前所未有的新质,这种新质把人的大脑进化到一个更新的水平的同时,也把人类的思维能力和探究问题的能力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这样的结果是;人类哲学开始了它的迂尊降贵的新历程,即哲学开始走出神圣的象牙塔而进入日常生活,从醉心观照虚设的存在而转达向对日常性的存在的困惑和追问。这样一来,写作作为一种新型的社会化、日常化的生活内容和存在方式,也就不可避免地要成为哲学关心的考察对象。
写作一旦进入哲学的视野,它也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操作的规则与技能的问题,而同时也变成了一个存在性的生存问题。
有关于写作的规则与技能问题,这是写作学所关心的基础对象和所力求解决的基本内容。而有关于写作的生存问题和有关于写作作为一个人的存在的问题,那就只有由写作哲学来考察。
具体的讲,这个存在着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写作?会创造出写作这样一种独特的形式?人为什么要写作?人为什么又能写作?人将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怎样的处境里才写作?
还有,写作之于人和之于这个世界而言,它是什么?
写作是一种存在吗?如果它是一种存在,那它作为一种存在是相对什么而言?写作这种存在与人的存在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相对人的存在来讲,写作又能够怎样或者可能怎样?人的存在始终是生存性,相对人的生存性来讲,写作又将可能给它带来什么?或者说写作将可能给人的存在性生存带来什么影响?它可能给人的现实生活和历史性存在解决什么?它能够为人的进步和人类的文明解决什么?
诸如此类的问题,是需要写作哲学进行必要的解答和进行历史性的检讨的。如果写作哲学的考察从人类的写作现象入手而忽视对上面这些问题的检讨的话,那它就不可能真正的进入人类的书写领域而对人类的自然生存和自然的人化性存在作出应有的审查的,这样,写作哲学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张伟德先生在《写作哲学的创世纪》一文中所讲的写作哲学的研究目前还处于一种尚没有自己的话语舞台--而还处于一种"前科学"时代的断言,是非常有见地的。客观地讲,"写作哲学"的学术话题的产生已经是14年了,对它进行实际的考察与研究也具有11年的历史了。写作哲学的研究历史却并没有从整体上改变写作哲学的边缘状态,并没有从整体上获得自身的应有学术话语。然而,写作哲学的这种边缘状态处境,并不是写作哲学本身没有获得一种探讨问题的深度和广度造成的。恰恰相反,写作哲学的研究无论就是其深度上,还是在其广度上,都把人类精神探索的整体精神指向21世纪,指向新的千年道路!可以这样讲,世纪之交的写作哲学探索的方向、方法、成果,已经事实地构成了人类精神前进的最新指引。
然而,写作哲学在前进中的这种学术边缘状态的形成,恰恰是由于人类近代哲学传统的光环的笼罩,当代哲学早已失去了对存在的敏感。就一定意义上讲,失去对存在的敏感的哲学,往往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盲动的哲学。这种意义上的哲学并不关心人的问题和人的生存的处境性,以及对人的生存处境的变革性往往是置若罔闻。这样一种现实的哲学精神状况,使写作哲学对写作问题进行哲学的审察失去了哲学的支持。哲学对写作哲学的隔膜与无语,必然导致写作哲学的探索失去应有的话语背景,由此导致其它所有人文科学对写作哲学的开路先锋作用冷漠以对。
再有,写作学研究从一开始就具有的那种自以为是的急功近利冲动情结,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想把写作哲学归入自己的麾下--然后以此可以建立起一种写作学的形而上学的知识体系的那种王者气派,又至始至终把写作哲学的研究逼向畏首畏尾的两难处境中不能自拔。
这就是:外部环境无视写作哲学的意识性存在而把它视为是学术殿堂里的哗众取宠则一笑了之;本来就由写作学所创造的内部环境又不容许写作哲学的独立的意识性存在,而企图把它改造成能够为写作学的知识体系建立的服务手段,一旦写作哲学的思考超越了写作学的这种本能性的观念构架体系时,写作哲学也就得不到任何学术上的支持而有可能丧失其"前话语"舞台而走向对自我的失语状态。
从这个意义上讲,写作哲学对写作进行哲学考察的思维起点恰恰应该是有关于写作的人类生存的现状与历史意向如何融进写作而成为写作的基本精神的问题。换一句话讲,人类的生存书写性和被书写性的历史与现实如何成为时代性的写作行为、活动的话语背景和最为现实的话语舞台--的终极哲学意义和美学价值,客观地构成了写作哲学的现实困惑和永恒的追问--的思维起点和最高的思维目标!